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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脫軌與掌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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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之前,天勤帝已經借了她一名得力助手,這個女子名叫玉蓮。

相貌也就是清秀,放在整個後宮,怕是沒有任何人會註意到她,但她身上那股極冷的氣息令人不由得退避三舍,令人不由得想起那位氣質與名號不符的暖妃。只是暖妃的冷仍比不上她七分。

好玩的是,她的能力與她的冷也是成正比的,雖然不知為何她好像得罪了天勤帝,因為之前的事情在內刑司吃了一點苦頭,但休息了一兩天,居然像沒事人一樣重新工作起來,一點看不出有受傷的樣子,連貞恩都感到吃驚。青蘭倒是提醒了她,說不定這人原先就是天勤帝的暗探,所以能力才會這麽強。只是兩人都感到奇怪的是,為什麽能力如此之強的人,陛下居然敢讓她曝光,因為暗探一旦曝光,便再也沒有可能回覆原先的身份了。當然,青蘭的擔心也更多了一層,一個原是暗探的人安插在主子身邊,怕是……貞恩聽到她這麽說,也只是笑笑,安慰地拍拍她的手,畢竟一個帝王真要探別人的情況,那手段真是太多了。

“在想什麽?怎麽在發怔?”天勤帝從奏章中擡頭,帶笑的問。

明明是他在忙公事,一時半刻沒空聽她匯報宮務的,所以她才枯坐在一邊等他空閑了,當然枯坐著實無聊,隨便走神了一下,居然就被抓到了!貞恩有些尷尬,只好抓了個事來說:“臣妾在想著崇文館的邀請,先生們請臣妾帶焱兒、成瑉過去和那裏的學童做學業上的交流。”

“學業交流?”天勤帝好笑的問,“怎麽回事?”

“方才遇到崇文館的館主,他說陛下對臣妾啟蒙的方法頗為肯定,而崇文館又到新的一年招生時間,招收五歲孩童入學。所以他代表崇文館,邀請我去參觀他們的教學準備,並交流一番。”貞恩以非常委婉的遣詞用字,來表達那位館主所說的內容。

事實上,館主的口氣非常不客氣,神情不屑,似乎認為貞恩不過就是個稍微讀過一些書的女人,還敢在他們崇文館的先生面前擺架子,不讓他們教授皇子學習簡直就是對他們的侮辱。在他的印象中,一個婦道人家,哪裏懂得什麽學業教育的,也只有他們崇文館才有這個資格承擔起教育皇子的重責。

“你這麽忙,還有餘暇去崇文館?”

“李館主已經告知臣妾時間了,臣妾不好拒絕。”她含蓄地回著。

“這樣啊……”沒了下文

“是的,陛下。”既然他沒有接口的意思,她也不再多言。

天勤帝定定望著她的臉一會,再將手上的奏折了結後,放下筆,站起身,讓連續批閱奏折好幾個時辰的身體舒展一下。關節之間都發出了“咯咯”聲,坐久了果然身體容易僵硬。

一旁的伺候的太監眼色極好,馬上就將冰鎮許久的涼茶奉上,讓皇帝消暑解渴。這可是以極品涼補藥材煮成的清爽涼茶,讓人喝了即使處於炎夏時日,雖然做不到讓人一直覺得涼爽,但也不會因為缺水而上火,產生一些不必要的小病痛。由於其中幾味藥材珍稀,每年只得幾兩上貢,便只能皇帝一人享用,而且只有在天氣特別熱時,才有機會喝上一杯。

天勤帝接過這珍貴的藥茶,喝了一口,停下,走到貞恩身邊坐下,將喝了一半的茶遞給她:“今兒個挺熱,你也喝些。”

“謝陛下。”片刻的錯愕後,貞恩有些羞怯的接過茶,在他的註目下,飲不知味,很快將茶喝掉。因為太過不好意思而沒有細品,所以也只隱約覺得茶水特別涼而已,沒去體會其它,諸如味道之類的。

她知道他喝的定是極品,但不知道這茶珍稀到什麽程度。她目前握有的權責只限於後宮與女眷相關事務,皇帝起居這部分,不在她管轄範圍。加上她好奇心不重,不曾加以打探過,對他所吃所用的物品,自然不甚知曉。

所以當她迎上天勤帝有些探索等待的目光時,完全不解是什麽意思,靜默的與他對視了下,想著他在期待自己有什麽反應嗎?還是認為她應該為這半杯茶的恩賜而再度謝恩?這樣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點?或者,有著其它用意?

在她還沒想清楚時,天勤帝似乎已將剛剛的心思拋到腦後,回到方才的話題:“如果你不願意去,朕可以讓崇文館的先生們收回對你的邀約。”

貞恩有些訝異他會這麽說。好奇怪,怎麽突然體貼起來?這種女人家的事,他一向不予理會,由著她們去。興風作浪也好、鬥得你死我活也好,只要不鬧到他面前,他都無視。

“臣妾並沒有不願意去。既然李館主邀請了,臣妾也很希望能夠去崇文館實地看一看,說不定那裏的學習氛圍也會影響到兩個孩子,讓他們能夠更好地繼續接下來的學習。當然,如果陛下同意的話。”

“無妨,那就帶去吧。你帶這兩個孩子,也著實辛苦。尤其成瑉更是讓你勞心,朕是知道的。”他意味深長地道。

成瑉最後還是留在妍夏宮接受貞恩的啟蒙教育。天勤帝本想讓他回崇文館的,但他自己不肯,選擇讓貞恩繼續教他讀書,也就由他了。

但這讓梁妃非常不諒解,跑來他這邊哭訴過,也對妍夏宮鬧了好幾回,認為一定是妍夏宮對她兒子灌輸了什麽邪惡的想法,死不讓成瑉脫離她掌握,留在妍夏宮就是企圖毀了成瑉!雖然他當時斥責了她胡言亂語的指控,並不許她再鬧。但他知道為了成瑉的事,貞恩沒少被梁妃折騰。真真是非常的辛苦。

“不會的。臣妾也沒教什麽,只是陪他們玩,念念故事、唱唱歌謠罷了。”就算她聽得出來天勤帝語氣裏的深意,也會裝作不知道,自然更不會因此向他抱怨了。

“只是這樣,就讓他們學習出色,是你的功勞。”

“陛下謬讚了。臣妾愧不敢當。”

“你要當心身體,別太累了。”

“臣妾知道,定會保重身子,謝陛下關心。這幾天有玉蓮等人幫忙,事情辦起來很順利。關於這一點,臣妾一定要再次感謝陛下的慷慨,將這些出色的人才借給臣妾幫手。”她低頭為禮。

“是嗎?你用得上就好。”天勤帝臉上帶著微笑,心中卻是郁悶了。

貞恩見天勤帝似乎沒有馬上回禦案前辦公的打算,所以小心詢問道:“如果皇上不忙著批奏章,可否允許臣妾占用些許時間,奏報宮務?”

“……你奏報吧。”

貞恩於是攤開手上的冊子,將她已經做完的工作,與即將打算要做的事都加以報告並請示。她報告得很專註,所以並沒有發現天勤帝雖然在看著她,但其實完全的心不在焉。

他在看著她、想著她,並為之氣堵。

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麽?巨量的工作不斷往她身上壓去,人事問題又多又雜,讓她又忙又累。上回在冬暖宮外見到她,她整個人看上去相當疲憊,甚至眼下浮著青色,一看就知道是累過頭了,體力精神都透支,可是除了剛看到他那會兒有些閃神外,後面的一切似乎都讓她掌控了。

他不知道該怎麽定位她了,精明能幹?怕也不是,要不然也不會這麽疲態盡顯了,宮裏哪個女人會讓自己泛著青色眼圈的模樣出現在他面前?要說糊塗無能,卻也不盡然,瞧瞧,她之後問他討賞時,思路是多麽的清楚,完全脫離他最初的猜測,讓他覺得脫了軌,卻又備感無力,因為這賞是他自己給出去的

之所以覺得脫軌是因為,他一直在等,等著她向他求助——可是至今他仍沒有等到。

她非常的忙,忙得連晚上都得通宵辦公。他宿在妍夏宮的每一夜,她都是這樣過著的。沒有一個人——不管是男人或女人,能禁得起這樣日夜操勞。她應該也快到極限了,卻仍是不向他示弱求助,為什麽?難道她想等到終於被累病後,想以此博得他的愧疚憐惜嗎?

如果是這樣,那她就失算了。她“珍“這個封號,也是他答應貞妍後封的,貞恩的封號本該是衍的。他理解貞妍的心思,希望自己能夠對她的這個妹妹珍之惜之重之,但若是一個連自己都不自珍自愛的人,又憑什麽以為別人會對她憐惜!?拿身體病痛做索憐的籌碼,這種事他遇過太多,已經不能再讓他感動了。

希望她不是打著這種主意,這種招式太老、手段太下乘,他會很失望的。莫名的,他又開始期待起來了,也許這次,他便可以將一切掌控在手裏了呢。

作者有話要說:本來昨天想更一章作為補償的,結果發現沒有存貨了,然後寫寫拖拖,居然到了第二日子夜才好,唉,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不是?因為臺風的關系,獻血沒獻成,怕是要拖到月底了,一個月停更兩次,心裏著實覺得對不起支持的我讀者,好吧,這段時間盡可能多更一些,這文也快到結束的時候,在這裏再次感謝大家的支持。你們的支持是我繼續寫作的無窮動力。^3^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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